第44章 齊先生，再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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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淮真趕到警察局時, 宋清姿正啜泣著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。溫喬和謝妮臉上盡是怒色，幾次想開口都被警察擡手示意不要插話。
蘇雲星反倒是很平靜，坐在那一言不發, 似乎根本沒聽見宋清姿扭曲事實。
見齊淮真來，她也只淡淡地掃了一眼。
宋清姿見他來, 眼眶裏頓時盈滿了眼淚搖搖欲滴, 加上臉上的五指印, 妥妥的受欺負的模樣。
“淮真……”一開腔, 百轉千回的委屈縈繞。“對不起，是我不好, 不怪齊太太，是我太沖動了。”
溫喬和謝妮同時翻白眼, 婊裏婊氣！蘇雲星是從小到大沒吃過苦沒跟人鬥過心機的真千金，心思簡單又特別認死理的人，怎麽跟這種戰鬥婊鬥法？
可人家夫妻的事, 她們出言相幫也有限，尤其是這種事，男人的態度是關鍵。
齊淮真皺眉, 打量著沈默得連眼神都不願意給的蘇雲星，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淺紅的勒痕，身上的針織衫領口被扯得變形。
看來情況比老陳說的還激烈。
目光轉向淚眼汪汪的宋清姿, 問：“出了什麽事？”
宋清姿還在想要怎麽說才能讓齊淮真偏向自己，一直沈默的蘇雲星突然道：“死貓是我寄給宋小姐的。”
所有人都大吃一驚，謝妮更是驚呼出來：“雲星, 你胡說什麽呀？”
明明是宋清姿故意往栽她身上, 她怎麽突然就承認了？知不知道承認的後果是什麽？
齊淮真眉頭皺得更緊, 這話他半點不信, 他比誰都了解她。說是宋清姿自己弄了只死貓都比這個可信。
宋清姿也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反轉，明明之前她還因為這個扇了自己一個耳光，現在當著齊淮真的面反而認下了？不應該是澄清嗎？
她沒有時間深思，本能地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。
“齊太太，身為一個藝人，很多時候身不由己。公司安排的工作我只能服從，你心裏介意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言我可以理解，可是你怎麽能……我為我之前的逼不得已的行為道歉，以後也會盡量避免，只是我人微言輕，要是哪裏做得不好，還請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計較。”
聲情並茂地說完這一通話，她深深地朝蘇雲星鞠了躬道歉。
蘇雲星冷眼看著，好半天才一言不發地起身兀自出了警察局。
不管唱獨角戲的宋清姿，也不管齊淮真什麽反應。相信經過今晚的事，他會簽字離婚的。
溫喬和謝妮緊隨其後，出來後溫喬急道：“你怎麽把那破事往自己身上攬？不是便宜了那賤人嗎？”
“就是就是！簡直是變臉大師！你幹嘛替背鍋？我拍了視頻，這就拿去給齊總看！”謝妮氣呼呼地準備折返回去。
蘇雲星拉住她，搖搖頭，“這麽鬧下去沒意思，我不這麽說他不會簽字離婚。”
溫喬嘖了一聲，不說話了。
謝妮誇張地叫道：“雲星，小三插.足難道不該奮起捍衛婚姻嗎？你怎麽不戰而退？齊總多好的男人，錯過了他，去哪找更好的？”
蘇雲星朝警察局裏面看去，齊淮真和宋清姿正並肩出來。
心又是一沈。
每次都覺得心死透了，可每一次都能再死一次。
單論條件，齊淮真無疑是頂尖的，可他心裏沒有她，甚至裝著別人。那麽，再好都與她無關。
所有人都陸續離開，蘇雲星才上了齊淮真的車。
兩人靜坐著，誰也沒開口說話。良久，齊淮真點了一只煙，煙味開始在車廂裏彌漫。
蘇雲星不喜歡煙味，卻沒有降下車窗透氣的意思。
有些事他知道她不喜歡，卻一意孤行。那些郁結堵在她心裏，只能她自己去排解，他從來沒想過改變。
她已經退無可退。
一只煙抽完，齊淮真聲音低沈：“你究竟想怎麽樣？”
“離婚。”這一次真的心如死水。
總是這種指責的語氣，根本沒有試著了解事情的真相，直接默認是她不識大體。
她承認心有不甘，但有時承認自己不行反而解脫。
齊淮真降下車窗透氣，他同樣感覺窒息，反反覆覆都是這句話。甚至慌稱死貓是她寄的，她以為他傻到會信那種鬼話？
歸根到底都是為了離婚，當齊太太委屈她了？
那行吧，如她所願。
“明天去民政局。”
蘇雲星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，只有她自己知道，這一次心真的摔到了谷底，一片稀爛。
從民政局出來，外面的陽光刺眼。
蘇雲星眨了好幾下眼，才看向齊淮真。拖了這麽久，終於有個了斷了。說心裏不失落不難過是騙人的，但路是自己選的。
現在，眼前俊朗的男人已經是陌生人。從前所有都會被時間沖淡，包括那些求而不得。
“我媽那邊麻煩你通知她搬走，不過可能還要打擾幾天，我盡快找房子。”
看著她客氣疏離的模樣，齊淮真心裏冒起無名火。她這樣還不如吃醋無理取鬧，這種態度仿佛是在對待客戶！
賭氣簽下字的那一刻，他就有些後悔。
她什麽都不要，只要求離婚，自己怎麽就一時沖動腦熱簽字了？
即便離婚也不能讓她凈身出戶，這些年他是怎麽金尊玉貴的嬌養著她，就這麽離了，她怎麽生活？更別說還要養揮金如土的蘇母。
他道：“讓她先住著，等你方便了再說。”
養一個蘇母不是問題，就怕說了她反對，先拖著吧。他了解蘇母，恐怕還要鬧一場。
蘇雲星沒有矯情地拒絕，只暗下給自己定了個時間，一個月，一個月內她得把蘇母安排好。
養著前丈母娘，下一任齊太太心裏該多膈應？離婚就斷得幹凈，何必再有牽扯？
她點點頭，“謝謝，我會盡快接走她。齊先生，再見。”
從此以後，他只是齊先生。
深呼吸平覆了一下情緒，先邁開了腳步。路是她自己選的，往後餘生風雨飄搖或是陽光明媚，都是她自己的。
上了地鐵，看著車廂裏或坐或站的乘客，她有些恍惚，自己多久沒搭乘地鐵了從小錦衣玉食，結婚之後生活更加舒適。司機，保姆，錦衣華服，珠寶首飾，名流宴會……
到站的提示聲打斷她的思緒，深吸一口氣，下了地鐵。
工作室這邊溫喬和謝妮正在收拾昨晚生日派對的殘局，能用的東西收起來下次再用，不能用的打包好扔掉。
謝妮拿了根針一個個紮破氣球，一邊擔心地問：“雲星什麽情況？昨晚回去沒事吧？看看今天的八卦，宋清姿直接把臟水全潑她身上了，輿論一邊倒。”
溫喬嘆氣，她也擔心了一晚。考慮到蘇雲星那邊可能不方便接電話，給她發了幾條消息過去，始終沒等到回覆。
她打定主意離婚，這個時候還沒過來，不會是去辦手續了吧？
搖搖頭，“不知道，她要是來了，少提宋清姿的事，省得她心煩。”
謝妮撇嘴，“宋清姿演戲時演技那麽尬，昨晚演得跟真的一樣，呸！”
溫喬冷笑，攀上齊淮真，她下半輩子飛黃騰達，能不拼嗎？
說著話，蘇雲星來了。
謝妮吃驚不小，左右看著：“誒？不是老陳送你過來？”
她東張西望了一早上，就是在看車子，邁巴赫在這附近還是很惹眼的。
蘇雲星搖搖頭，動手幫忙，淡聲道：“早上去辦離婚手續了。”
溫喬眉頭狠狠地擰到一塊，張了張嘴，什麽話也說不出來。
謝妮驚呼出聲：“不是真的吧？為什麽啊？有什麽過去不去的，占著齊太太的位置饞死那女人也好啊！齊總多好的人！”
蘇雲星忽然起了玩笑的心思，對她道：“他那麽好，現在齊太太的位置空出來了，你要不要試試？”
謝妮想也不想地搖頭，不不不！齊總好歸好，她沒那想法，遠觀即可。她想問宋清姿是不是會借機上位，可剛剛溫喬提醒她別提那女人，她也就把話咽回去了。
溫喬知道她心裏肯定不好受，強撐這精神罷了。嘆了口氣，轉移了話題。
“小周昨晚連夜剪輯視頻，發了一小段過來，來看看。”
看過視頻，蘇雲星沈悶的心情終於舒朗了一下，眉間的皺痕松散開，笑道：“妮妮真漂亮。”
謝妮在這方面很有想法，說為了凸顯她們工作室的神奇，要有前後對比。素人變身公主，平平無奇的場地變成浪漫仙境。
視頻只有短短二十秒，一開場就已經叫人驚艷。
三個人忙了一天才算把東西收拾完，期間謝妮一直東張西望，還趁蘇雲星不註意跟溫喬悄悄咬耳朵。
“你說今天會不會有記者過來堵門？剛剛我偷空刷手機，記者圍堵齊總去，離婚的消息爆出來了！我們這怎麽靜悄悄的？”
溫喬臉沈了沈，她雖然沒刷手機，但是跳出來的推送消息瞄了幾眼，說什麽的都有。關註點都在宋清姿身上，蘇雲星只是點綴，還是惡毒女配。
呵，就是這麽現實。不是齊太太了，連八卦都不屑提你。
蘇雲星這個名字在圈子裏很快就會查無此人吧？
直到三人腰酸背痛地準備各自回家，工作室這邊都還靜悄悄的無事發生。倒是大排檔的羅老板過來打過招呼，說以後要是有需要再去他那，幫他添添人氣，他給她們的菜金打折。
謝過羅老板，關門準備回家。
謝妮還有些不習慣，平時都是老陳接送蘇雲星，今天門口的空蕩蕩的。
她遲疑了一下，問：“雲星，你……怎麽回去？”
其實她想問回哪去，早上辦離婚手續，然後就來上班，晚上是不是要搬家？她那一屋子的禮服搬哪去啊？
蘇雲星今天幹活特別賣力，累了回家倒頭就睡，就什麽煩心事都沒有了。她笑笑：“我搭地鐵。”
溫喬道：“我送你。”
“不用，你們也累了一天了，早點回去休息吧。”說完揮揮手先走了。
謝妮揪著臉嘆氣，“怎麽就離婚了……”
溫喬把這陣子的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，硬是把心裏的那點不是滋味給忽略了。是可惜，不過，齊淮真確實太傲慢，他要是能稍微在意一點蘇雲星的感受，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。
她轉身上車，“走吧，回去了，明天還有得忙。”
回到住處，蘇雲星先沖了個澡，然後燒水泡泡面。
等泡面的三分鐘裏，她楞楞坐著發呆。
自己並沒有自己所預想的那麽豁達，看著齊淮真簽字的那一刻，她差點就後悔了。現在……瞄了眼桌上的手機，嘴裏發苦。
在地鐵上她已經看了今天的八卦新聞，離婚的消息傳出去了，宋清姿那邊賣慘。
所有事情的起因都因為她嫉妒。
她憑借著跟宋清姿相似的長相成了齊太太，她嫉妒宋清姿，所以給她寄死貓。
有她這麽一個惡毒的存在，宋清姿小仙女的形象保住了。危機迎刃而解，代言廣告統統回來了，甚至更上一層樓。
說不清心裏什麽滋味，她本意是找契機讓齊淮真簽字，結果反而成全了宋清姿。
長長嘆了口氣。
算了，橫豎目的達到了，至於其他……離了婚她本就是破落戶，誰還記得她？
就好比今天，這麽勁爆的消息，宋清姿被圍堵得寸步難行，而她這邊門可羅雀。
回過神，食不知味地吃了泡太爛失去口感的泡面，手機關機，睡覺。
跟蘇雲星這邊冷清得仿佛無事發生不同，齊淮真那邊的熱鬧一點不比宋清姿少。
八卦記者平時面對這位齊氏掌權人都有幾分忌憚，今天仿佛要豁出命一樣，爭先恐後地蜂擁而至。
尖銳敏感的問題一個接一個連珠炮一樣，卻沒有得到一個回答。
齊淮真始終冷著臉一言不發，在圍堵中接了個電話，然後驅車離去。
電話是齊母打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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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雲星反倒是很平靜，坐在那一言不發, 似乎根本沒聽見宋清姿扭曲事實。
見齊淮真來，她也只淡淡地掃了一眼。
宋清姿見他來, 眼眶裏頓時盈滿了眼淚搖搖欲滴, 加上臉上的五指印, 妥妥的受欺負的模樣。
“淮真……”一開腔, 百轉千回的委屈縈繞。“對不起，是我不好, 不怪齊太太，是我太沖動了。”
溫喬和謝妮同時翻白眼, 婊裏婊氣！蘇雲星是從小到大沒吃過苦沒跟人鬥過心機的真千金，心思簡單又特別認死理的人，怎麽跟這種戰鬥婊鬥法？
可人家夫妻的事, 她們出言相幫也有限，尤其是這種事，男人的態度是關鍵。
齊淮真皺眉, 打量著沈默得連眼神都不願意給的蘇雲星，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淺紅的勒痕，身上的針織衫領口被扯得變形。
看來情況比老陳說的還激烈。
目光轉向淚眼汪汪的宋清姿, 問：“出了什麽事？”
宋清姿還在想要怎麽說才能讓齊淮真偏向自己，一直沈默的蘇雲星突然道：“死貓是我寄給宋小姐的。”
所有人都大吃一驚，謝妮更是驚呼出來：“雲星, 你胡說什麽呀？”
明明是宋清姿故意往栽她身上, 她怎麽突然就承認了？知不知道承認的後果是什麽？
齊淮真眉頭皺得更緊, 這話他半點不信, 他比誰都了解她。說是宋清姿自己弄了只死貓都比這個可信。
宋清姿也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反轉，明明之前她還因為這個扇了自己一個耳光，現在當著齊淮真的面反而認下了？不應該是澄清嗎？
她沒有時間深思，本能地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。
“齊太太，身為一個藝人，很多時候身不由己。公司安排的工作我只能服從，你心裏介意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言我可以理解，可是你怎麽能……我為我之前的逼不得已的行為道歉，以後也會盡量避免，只是我人微言輕，要是哪裏做得不好，還請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計較。”
聲情並茂地說完這一通話，她深深地朝蘇雲星鞠了躬道歉。
蘇雲星冷眼看著，好半天才一言不發地起身兀自出了警察局。
不管唱獨角戲的宋清姿，也不管齊淮真什麽反應。相信經過今晚的事，他會簽字離婚的。
溫喬和謝妮緊隨其後，出來後溫喬急道：“你怎麽把那破事往自己身上攬？不是便宜了那賤人嗎？”
“就是就是！簡直是變臉大師！你幹嘛替背鍋？我拍了視頻，這就拿去給齊總看！”謝妮氣呼呼地準備折返回去。
蘇雲星拉住她，搖搖頭，“這麽鬧下去沒意思，我不這麽說他不會簽字離婚。”
溫喬嘖了一聲，不說話了。
謝妮誇張地叫道：“雲星，小三插.足難道不該奮起捍衛婚姻嗎？你怎麽不戰而退？齊總多好的男人，錯過了他，去哪找更好的？”
蘇雲星朝警察局裏面看去，齊淮真和宋清姿正並肩出來。
心又是一沈。
每次都覺得心死透了，可每一次都能再死一次。
單論條件，齊淮真無疑是頂尖的，可他心裏沒有她，甚至裝著別人。那麽，再好都與她無關。
所有人都陸續離開，蘇雲星才上了齊淮真的車。
兩人靜坐著，誰也沒開口說話。良久，齊淮真點了一只煙，煙味開始在車廂裏彌漫。
蘇雲星不喜歡煙味，卻沒有降下車窗透氣的意思。
有些事他知道她不喜歡，卻一意孤行。那些郁結堵在她心裏，只能她自己去排解，他從來沒想過改變。
她已經退無可退。
一只煙抽完，齊淮真聲音低沈：“你究竟想怎麽樣？”
“離婚。”這一次真的心如死水。
總是這種指責的語氣，根本沒有試著了解事情的真相，直接默認是她不識大體。
她承認心有不甘，但有時承認自己不行反而解脫。
齊淮真降下車窗透氣，他同樣感覺窒息，反反覆覆都是這句話。甚至慌稱死貓是她寄的，她以為他傻到會信那種鬼話？
歸根到底都是為了離婚，當齊太太委屈她了？
那行吧，如她所願。
“明天去民政局。”
蘇雲星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，只有她自己知道，這一次心真的摔到了谷底，一片稀爛。
從民政局出來，外面的陽光刺眼。
蘇雲星眨了好幾下眼，才看向齊淮真。拖了這麽久，終於有個了斷了。說心裏不失落不難過是騙人的，但路是自己選的。
現在，眼前俊朗的男人已經是陌生人。從前所有都會被時間沖淡，包括那些求而不得。
“我媽那邊麻煩你通知她搬走，不過可能還要打擾幾天，我盡快找房子。”
看著她客氣疏離的模樣，齊淮真心裏冒起無名火。她這樣還不如吃醋無理取鬧，這種態度仿佛是在對待客戶！
賭氣簽下字的那一刻，他就有些後悔。
她什麽都不要，只要求離婚，自己怎麽就一時沖動腦熱簽字了？
即便離婚也不能讓她凈身出戶，這些年他是怎麽金尊玉貴的嬌養著她，就這麽離了，她怎麽生活？更別說還要養揮金如土的蘇母。
他道：“讓她先住著，等你方便了再說。”
養一個蘇母不是問題，就怕說了她反對，先拖著吧。他了解蘇母，恐怕還要鬧一場。
蘇雲星沒有矯情地拒絕，只暗下給自己定了個時間，一個月，一個月內她得把蘇母安排好。
養著前丈母娘，下一任齊太太心裏該多膈應？離婚就斷得幹凈，何必再有牽扯？
她點點頭，“謝謝，我會盡快接走她。齊先生，再見。”
從此以後，他只是齊先生。
深呼吸平覆了一下情緒，先邁開了腳步。路是她自己選的，往後餘生風雨飄搖或是陽光明媚，都是她自己的。
上了地鐵，看著車廂裏或坐或站的乘客，她有些恍惚，自己多久沒搭乘地鐵了從小錦衣玉食，結婚之後生活更加舒適。司機，保姆，錦衣華服，珠寶首飾，名流宴會……
到站的提示聲打斷她的思緒，深吸一口氣，下了地鐵。
工作室這邊溫喬和謝妮正在收拾昨晚生日派對的殘局，能用的東西收起來下次再用，不能用的打包好扔掉。
謝妮拿了根針一個個紮破氣球，一邊擔心地問：“雲星什麽情況？昨晚回去沒事吧？看看今天的八卦，宋清姿直接把臟水全潑她身上了，輿論一邊倒。”
溫喬嘆氣，她也擔心了一晚。考慮到蘇雲星那邊可能不方便接電話，給她發了幾條消息過去，始終沒等到回覆。
她打定主意離婚，這個時候還沒過來，不會是去辦手續了吧？
搖搖頭，“不知道，她要是來了，少提宋清姿的事，省得她心煩。”
謝妮撇嘴，“宋清姿演戲時演技那麽尬，昨晚演得跟真的一樣，呸！”
溫喬冷笑，攀上齊淮真，她下半輩子飛黃騰達，能不拼嗎？
說著話，蘇雲星來了。
謝妮吃驚不小，左右看著：“誒？不是老陳送你過來？”
她東張西望了一早上，就是在看車子，邁巴赫在這附近還是很惹眼的。
蘇雲星搖搖頭，動手幫忙，淡聲道：“早上去辦離婚手續了。”
溫喬眉頭狠狠地擰到一塊，張了張嘴，什麽話也說不出來。
謝妮驚呼出聲：“不是真的吧？為什麽啊？有什麽過去不去的，占著齊太太的位置饞死那女人也好啊！齊總多好的人！”
蘇雲星忽然起了玩笑的心思，對她道：“他那麽好，現在齊太太的位置空出來了，你要不要試試？”
謝妮想也不想地搖頭，不不不！齊總好歸好，她沒那想法，遠觀即可。她想問宋清姿是不是會借機上位，可剛剛溫喬提醒她別提那女人，她也就把話咽回去了。
溫喬知道她心裏肯定不好受，強撐這精神罷了。嘆了口氣，轉移了話題。
“小周昨晚連夜剪輯視頻，發了一小段過來，來看看。”
看過視頻，蘇雲星沈悶的心情終於舒朗了一下，眉間的皺痕松散開，笑道：“妮妮真漂亮。”
謝妮在這方面很有想法，說為了凸顯她們工作室的神奇，要有前後對比。素人變身公主，平平無奇的場地變成浪漫仙境。
視頻只有短短二十秒，一開場就已經叫人驚艷。
三個人忙了一天才算把東西收拾完，期間謝妮一直東張西望，還趁蘇雲星不註意跟溫喬悄悄咬耳朵。
“你說今天會不會有記者過來堵門？剛剛我偷空刷手機，記者圍堵齊總去，離婚的消息爆出來了！我們這怎麽靜悄悄的？”
溫喬臉沈了沈，她雖然沒刷手機，但是跳出來的推送消息瞄了幾眼，說什麽的都有。關註點都在宋清姿身上，蘇雲星只是點綴，還是惡毒女配。
呵，就是這麽現實。不是齊太太了，連八卦都不屑提你。
蘇雲星這個名字在圈子裏很快就會查無此人吧？
直到三人腰酸背痛地準備各自回家，工作室這邊都還靜悄悄的無事發生。倒是大排檔的羅老板過來打過招呼，說以後要是有需要再去他那，幫他添添人氣，他給她們的菜金打折。
謝過羅老板，關門準備回家。
謝妮還有些不習慣，平時都是老陳接送蘇雲星，今天門口的空蕩蕩的。
她遲疑了一下，問：“雲星，你……怎麽回去？”
其實她想問回哪去，早上辦離婚手續，然後就來上班，晚上是不是要搬家？她那一屋子的禮服搬哪去啊？
蘇雲星今天幹活特別賣力，累了回家倒頭就睡，就什麽煩心事都沒有了。她笑笑：“我搭地鐵。”
溫喬道：“我送你。”
“不用，你們也累了一天了，早點回去休息吧。”說完揮揮手先走了。
謝妮揪著臉嘆氣，“怎麽就離婚了……”
溫喬把這陣子的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，硬是把心裏的那點不是滋味給忽略了。是可惜，不過，齊淮真確實太傲慢，他要是能稍微在意一點蘇雲星的感受，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。
她轉身上車，“走吧，回去了，明天還有得忙。”
回到住處，蘇雲星先沖了個澡，然後燒水泡泡面。
等泡面的三分鐘裏，她楞楞坐著發呆。
自己並沒有自己所預想的那麽豁達，看著齊淮真簽字的那一刻，她差點就後悔了。現在……瞄了眼桌上的手機，嘴裏發苦。
在地鐵上她已經看了今天的八卦新聞，離婚的消息傳出去了，宋清姿那邊賣慘。
所有事情的起因都因為她嫉妒。
她憑借著跟宋清姿相似的長相成了齊太太，她嫉妒宋清姿，所以給她寄死貓。
有她這麽一個惡毒的存在，宋清姿小仙女的形象保住了。危機迎刃而解，代言廣告統統回來了，甚至更上一層樓。
說不清心裏什麽滋味，她本意是找契機讓齊淮真簽字，結果反而成全了宋清姿。
長長嘆了口氣。
算了，橫豎目的達到了，至於其他……離了婚她本就是破落戶，誰還記得她？
就好比今天，這麽勁爆的消息，宋清姿被圍堵得寸步難行，而她這邊門可羅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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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蘇雲星這邊冷清得仿佛無事發生不同，齊淮真那邊的熱鬧一點不比宋清姿少。
八卦記者平時面對這位齊氏掌權人都有幾分忌憚，今天仿佛要豁出命一樣，爭先恐後地蜂擁而至。
尖銳敏感的問題一個接一個連珠炮一樣，卻沒有得到一個回答。
齊淮真始終冷著臉一言不發，在圍堵中接了個電話，然後驅車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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